重阳,想起父亲的旧书箱

2017-10-10
IRNC 李国伟

秋风萧萧,黄叶飘飘,又是一个深秋到来。诗词有云“岁岁重阳,今又重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思绪飞扬,如飘零飞舞的落叶,不禁想起远在家乡的父亲以及那只他视若珍宝的旧书箱。

记忆中那只破旧到已经看不出本色的旧木箱高高摆放在衣橱上,嗜书如命的父亲不止一次严厉告诫我和弟弟不得靠近。可是这禁令更加激发了顽童的好奇心,本着寻宝的精神,终于有一天我爬上衣橱砸开了箱子的锁。失望,疑惑,不解,如今的我早忘了打开箱子后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可能还伴有深深的恐惧吧。没想到的是,父亲只是微微的一声叹息。从此,箱子里的书籍成为我与父亲最重要的交集。

儿时的启蒙是离不开那些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唐诗的。关于重阳节,不得不提及父亲曾教会我的那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当时父亲的教育态度是异常严厉的,苛刻的要求常常把我逼哭。年幼的我非常不理解父亲的期望和爱的方式,就如读不懂诗里所包含的感情。少年时代,对历史故事最热衷,父亲从的旧书箱里陆陆续续翻出了《三国演义》、《隋唐演义》等介绍给我读。父亲说读历史不单单要读懂某个故事某段史记,还要透过故事本身去领悟和学习那些历史人物高尚的品质和无与伦比的才华。黄巢的那首《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我在父亲的指导下曾慢慢品位,似穿越千年的时光隧道,会晤这位文武双全的奇才。读到近代革命史,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毛主席的《采桑子·重阳》:“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从那时至今,无数次为之倾倒,读后仿佛身临其境,想起主席艰苦的战斗岁月,壮志凌云的胸怀大志,如滚滚黄河水,涛涛长江浪,似千军万马,气势磅礴,内心也是热血沸腾。

秋菊引路,锁定重阳的情思,美酒纵饮,释怀千古的流连与怀念。父亲的旧书箱里自然也少不了文人墨客钟情于秋韵的文字,从《诗经》里的“陟彼南山,言采其蕨”到陶渊明独爱菊,到杜甫的“庭前甘菊移时晚,青蕊重阳不堪摘”,再到李清照的《醉花阴》和曹雪芹的《问菊》等等。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中,菊花、美酒、重阳以及悲凉的愁绪实为秋韵增色不少。

一路走来,正是父亲的旧书箱引导着一个无知幼童从畅游书海,如饥似渴,到年少束发寒窗,自省吾身,再到青年时代,热血沸腾,曾树立要为国为民的远大理想。时光流逝,父亲的爱与期望不曾改变,我只叹玩物丧志,内心愧对父亲的期望,好在尚能学学文人傲骨,兢兢业业工作,清清白白做人,闲暇写写文章,偶发表于《青山报》端,也算对父亲是略有交代,也算对得起旧书箱的陪伴成长。